第76章：眼界
林卫东琢磨着马上就要过年了，身上的积蓄却是所剩无几，恐怕这个年也不太好过，就跟朱威廉商量着提前预支下个月的薪水，让他回家过个好年，朱威廉爱才心切，二话不说就让公司的财务，给林卫东的银行账户转了2万块钱。
其实能够顺利签下林卫东这位当红网络作家，朱威廉也感到非常愉悦，趁着时间还早，俩人就在办公室里闲聊了起来。
和阅历丰富的朱威廉相比，林卫东简直就是个没有脱离低级趣味的宅男，所以在两人聊天的过程中，几乎都是朱威廉在说，追忆他当年如何拼搏的往事，而林卫东则在旁边安静倾听。
从聊天的过程中，林卫东了解到，朱威廉是个富二代，生长在米国加利福尼亚州的一个小镇，曾经是英语教师的父亲和在上海当会计的母亲，是早一代移民美国的华人。
在朱威廉12岁左右，他就开始帮经营着7家餐馆的父亲做事，每周五、周六他会在餐厅洗碗。
让林卫东感到惊讶地是，朱威廉的创新精神，在给父亲餐厅打工的过程中，就已经开始显山露水了。
那是在1986年，15岁的朱威廉很喜欢电脑，当时他想，如果把父亲餐厅的所有数据都输入电脑，然后将7家餐厅的电脑联网，顾客打电话来订购饭菜就可以立即知道顾客是否曾光顾过餐馆，平时喜欢吃什么菜，家住哪里，平时的消费水平等等。
于是，朱威廉便说服父亲花费10万美元，请了几位台湾来的软件工程师，按照他的想法，做出了一个软件系统，当时在美国小镇上还没有哪家餐馆可以做到这么现代。
朱威廉可以算是第一个将中餐馆信息化的人，很多顾客很奇怪，问他们怎么知道地址，怎么知道他喜欢吃的饭菜，朱威廉得意的说：“其实只要在我们家7个餐馆中的一个餐厅订过餐或吃过饭，他们的信息就会输入电脑，这样也可以按照订单，让离顾客最近的餐厅做好饭菜，送达的时间自然就很快了。”
那一年，朱威廉家的中餐馆盈利增长了200%，他为父亲一年多挣了100万美元。
当时的朱威廉还是个高中生，“我为我父亲打工，我的工作是每天10点收齐7家餐厅每天的进账。”
“当时同学们常常叫我10点钟，如果遇到大家聚会，我总是在10点过后才能到。”
所以那时的朱威廉，已经过上了每月1万美元薪水的滋润生活。
听朱威廉说到此处，林卫东不由得在心里感慨，真是人比人气死人，自己上辈子活到2019年，工资也只有几千块钱，然而，人家上个世纪80年代就已经月薪上万了，还他吗的是美刀。
可是，滋润和悠闲的日子，对朱威廉来讲，却是他回首往事时感到最荒废的日子。
15岁到18岁，他开着跑车，打着保龄球玩，周末和朋友们结伴去墨西哥玩，一副富家纨绔子弟的派头，时光在各种各样的派对中消耗。
“高中学校的校长是我爸爸餐厅中的常客，一次他告诉我爸爸，你儿子喜欢长周末啊，他已经连续3个星期的周一没来上课了。”
“那时候，我的父母都很为我担心，怕我学坏，直到大学毕业，我才开始认真思考自己的未来。”
“作为家中的长子，我是爸爸心目中的接班人，但我不愿意在父荫下生活，所以我来到了华国发展。”
“我的父亲、母亲和姐姐姐夫总是劝我，直到现在，他们还希望我回美国。”
其实林卫东觉得奇怪，就问他：“在美国优越的生活不享受，为什么要回到中国？”
朱威廉说：“我为自己到华国创业的选择，充满了兴奋。”
“在美国用不上中文，但到了华国，可以用上英语。我坚信自己在华国会有优势，一定会有更好的发展。”
朱威廉这么说，也是这么做的，所以在1994年，他回国后的第一次创业是开办了联美广告公司，他称自己是把DM广告直投的商业模式，引入华国的第一人。
两年后，朱威廉将广告公司卖给了国际传媒公司Omni，在创办广告公司的过程中，他自己做了个人主页——榕树下，从此，倡导纯文学的榕树下便一发不可收拾。
既然选了走上榕树下这条路，朱威廉肯定是想干出一番成绩，要不然他也不会高薪签下宁财神、李寻欢等人，更不会和林卫东定下合作。
不知不觉到了饭点，中午朱威廉这次请林卫东吃中餐，陈村和安妮、宁财神等骨干人员都去了，算是欢迎林卫东加入榕树下这个大家庭。
“爷叔，谢谢您一直以来的帮助，客套话我就不说了，我敬您一杯，我干了你随意！”
酒过三巡，林卫东特意走到陈村面前，跟他碰了碰杯，随即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。
陈村欣慰地点了点头，抿了口酒意思意思，不过，陈村很满意林卫东的态度，也非常欣赏他的爽快，所谓酒品如人品，喝酒吞吞吐吐的人，做起事来也往往是畏手畏脚的。
其实林卫东这杯酒干不干还是其次，像陈村这种身份的人，最看重的终究还是面子，林卫东这个后辈懂得感恩，也算是没枉费他的苦心。
对于林卫东来说，陈村就是他生命中的贵人，不仅帮他搞定了出版社，还借了3000块钱给他应急。
看到林卫东一口喝掉杯中的红酒，朱威廉忍不住调侃道：“孤城，红酒不是这样喝的，要慢慢品味，才会感觉好喝。”说着，晃了晃手中的红酒杯。
陈村笑着打哈道：“威廉，这你就不懂了吧，我们华国人喝酒向来就是这样，感情深，一口闷，要的就是豪爽，好不好喝没关系。”
酒足饭饱之后，林卫东跟陈村边走边聊。
快到餐厅门口的时候，林卫东突然开口说道：“爷叔，麻烦您把您的银行账号带给我，我好把借你的钱还给你。”
听到林卫东要还钱，陈村感觉很惊讶，问道：“小说的版税这么快到了？”
林卫东笑着摇了摇头：“不是版税，是工资，我让朱先生给我预支一个月的薪水。”
陈村笑着点了点头：“那行，回头我把账号发你手机上。”
由于喝了不少酒，跟陈村等人告别之后，安妮不放心林卫东一个人在外面晃悠，就陪着他去了酒店。
彼此都不是名人，安妮和林卫东身正不怕影子斜，也不担心有人偷拍什么的，只是以姐弟的关系相处。
看到林卫东醉醺醺的样子，安妮皱眉道：“孤城，你干嘛要喝这么多酒？”
“不多啊，就是再喝两杯，也没问题。”林卫东说这话的时候，已经有些头重脚轻了，思维倒是很清楚。
不过，红酒后劲大，林卫东也是知道的，到了酒店房间之后，便自觉的脱去了外套，规规矩矩地躺在了床上。
安妮在洗手间上了个厕所出来后，看到林卫东已经躺在床上了，有些无可奈何地说：“你的酒量，也不过如此嘛。”
“我寻思也没人逼你啊，你为什么非得喝这么多？”
林卫东眼睛看着天花板，笑着道：“因为高兴啊。”
能够加入榕树下，林卫东的确挺高兴的，榕树下的人也好相处，有才华，说话又好听，还能拿到2万块的月薪，凭什么不高兴啊。